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扫帚与诗行间的坚守:环卫工刘英桃的生活诗学

发布时间:2025-08-28 关注:

来源:西安外国语大学 张恒烨

    2025年7月,西安外国语大学“觅泥土馨香,寻秦川犁笔”三下乡团队来到陕西省鄠邑区西郊村进行实地考察,对清洁工诗人刘英桃老师进行了采访。当我们来到英桃老师家时,这位50岁的环卫工人工装袖口沾着尘土,围裙兜里却露出半截磨破的笔记本,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短诗——扫帚扬起的尘埃与笔尖流淌的文字,在她身上奇异地交融成生活的二重奏。
一、一本刊物点燃的文学星火
    刘英桃与文字的缘分,藏在一场热气腾腾的义务劳动里。那年村里的柳絮絮老人要办活动,正在清扫街道的她放下扫帚就去搭手,擦桌子、摆板凳,忙到日头偏西。本想取回落在活动现场的水杯就走,却被桌上一本《涝河诗话》勾住了眼。
    “最后一页说要征稿,我瞅着那铅字发愣,”刘英桃摩挲着笔记本封面,指腹的老茧蹭过纸页,“咱没念过多少书,连钢笔字都写不周正,哪敢往刊物上凑?”这份犹豫藏在心底两年,直到2022年疫情来袭才被打破。
    那时村口的大喇叭天天喊着做核酸,邻里碰面的问候从“吃了没”变成“做了没”。这个带着烟火气的细节,像颗种子落进她心里。“凌晨扫街时琢磨,回家哄孙子时也琢磨,就想把这日子记下来。”她蹲在路边石阶上,用捡来的半截铅笔头,在烟盒背面写下了第一行字:“棉签碰着嗓子眼,日子也得往下咽。”
    真正让她踏稳创作步子的是《晒麦》。那年夏天,她顶着正午的日头下班,见几位老师正帮乡亲翻晒麦子,麦粒在阳光下滚成金河。“大家汗珠子砸在麦秸上,笑声比蝉鸣还响。”她回家就着台灯写了整夜,把麦香、汗味和说笑声都揉进诗里。这篇作品后来发表在《涝河诗话》上,拿到样刊那天,她把杂志压在枕头下,翻来覆去看了半宿。
二、在忙碌夹缝里挤出来的诗意
    凌晨四点的街道,扫帚划过路面的“沙沙”声是刘英桃的起床号。她负责的路段长两公里,从菜市场到中学门口,果皮、纸屑、落叶得扫三趟才干净。中午两班倒的间隙,她常蹲在便利店屋檐下啃冷馒头,塑料兜子里装着的笔记本,是她唯一的“奢侈品”。
    “一天在岗十小时,回家还有一岁多的孙子要抱。”她的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:清晨扫街,午后保洁,傍晚哄娃,深夜趁家人睡熟了,才能趴在炕桌上写几句。有次刚写出“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”,孙子突然哭起来,她赶紧把纸塞进炕缝,抱起孩子轻轻拍着,“等娃睡沉了,那点灵感早跑没影了”。
    家人成了她最坚实的后盾。儿媳妇发现她总在哄娃间隙偷偷写东西,某天主动接过襁褓:“妈,你去写,我带娃、做饭,啥都不用你操心。”现在每个周末,儿媳妇都会把孙子带出去玩半天,给她留出完整的创作时间。“家里人不说啥大道理,但知道我稀罕这事儿,就够了。”刘英桃说着,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暖意。
    她的作品里全是这样的生活碎片:凌晨五点的露水打湿裤脚,收废品的老汉哼着秦腔,中学生把空瓶塞进她的保洁袋时说的“谢谢”。“我写不了风花雪月,就写眼皮子底下的真事儿。”她翻到一页写环卫工的诗,“扫帚是笔,街道是纸,咱扫过的路,都是能入诗的景。”
三、不追潮流的创作初心
    刘英桃的手机里没有抖音、快手,屏幕上只有通话和短信两个图标。“不是学不会,是觉得日子够忙了,没空看那些虚的。”她更愿意把时间花在观察上:看那位天天扶老父亲散步的年轻人,记他弯腰给老人系鞋带的动作;听菜市场摊主的吆喝,琢磨那些带着土味的押韵词。
    加入陕西农民诗歌学会两年,她认识了苦果、王连生等作家朋友,却很少参加线上交流。“他们说我写得‘土’,我觉得土才实在。”前阵子刚认识的杨老师劝她试试写小说,她摇摇头又点点头:“先把短诗写扎实了,等啥时候能把晒麦的场景写出三页纸,再琢磨别的。”
    采访结束时,夕阳把她的影子投在刚扫干净的路面上,扫帚斜倚在墙角,笔记本摊开在桌子上。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,和远处传来的蝉鸣一样清亮。“只要还能扫地,还能拿笔,这字就会一直写下去。”

图为实践团成员采访刘英桃老师  通讯员 杜豫贞 摄
 
    这位在尘埃里拾捡诗意的劳动者,用最朴素的坚持证明:文学从不在云端,而在扫帚划过的街道上,在哄睡孙子后的台灯下,在每个普通人认真生活的褶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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